［黑月］平安京．百鬼夜 咒02
*陰陽師Paro
*文中稱呼月島時用的『螢』皆為ほたる，不是けい
*黑月日快樂！
*雖然是黑月日....(ry
* 01
赤葦京治並沒有計算過作為月島家式神實際上過了多少年，但可以確定的是，與自己感情最為親近的便是當家的月島螢。
月島螢的母親在她產下這唯一的子嗣後不久便撒手人寰，而當時的平安京比現在還來的動盪不安，月島家主更是長時間的待在陰陽寮處理公事，最終這照顧孩子的重責大任便被交給了最受信任的赤葦以及側室的兒子月島明光身上。
令月島父親一直耿耿於懷的八成就屬兒子第一次真的說出有意義的詞句時，喊出來的是赤葦的名字而非呼喚他這父親，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畢竟成天在螢身邊的都是赤葦。
也因如此，月島螢在赤葦京治心裏的地位比起大部分事情都來得重要。
那個會緊抓著自己手指尖一起逛廟會、嘴上說著不在乎卻挑著夜燈將百鬼抄背的滾瓜爛熟、將木兔的翅膀壓在身下當作軟墊睡覺的孩子是他的一根軟肋。
他是全屋子第一個發現月島周遭氛圍不對勁的人。
作為近侍的黑尾鐵朗身上有著咒術的『氣味』。
赤葦京治是身靈潔淨的神祗，對於造就傷害的術式並沒有木兔與黑尾那樣擅長，他本身的強大在於庇護擋災與占卜吉凶的能力。
咒術並沒有惡意，更準確的來說，及川徹這人並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當月島年紀尚幼時便會偶爾做幾個惡作劇，所以赤葦此時便糾結起了這擺明是及川所為的咒術究竟有沒有清除的必要性。
黑尾鐵朗在第三次感受到視線掃到自己身上後往赤葦那投以僵硬的微笑，眼中滿是不解。
他究竟又做了什麼讓主位式神大人一直給自己注目禮？
及川徹的咒術痕跡很明顯，當然這只是對赤葦而言，就連月島螢本身都沒有注意到黑尾鐵朗身上的淡青色氣息，更遑論其他式神們。
「…又想做些什麼？」撐著腮幫子，赤葦另一手捏著裹了層粉的紅豆大福塞到嘴中。
*
黑尾鐵朗最近很困擾。
先不說赤葦偶爾會往自己身上瞥過來的，令人難以忽略的視線，更讓他煩惱的是他最近偶爾突如其來、針對月島螢的不對勁。
「式神也會生病嗎？」黑尾一邊替雪女顧著鍋裡汩汩冒泡的湯一邊問，「不會吧…」白福拖長著音，漫不經心地回應，拍了拍座敷童子若君的頭，示意他去別的地方玩，爾後把煎好的魚放到白色的盤子上，「別偷吃啊。」她看著黑尾說，「所以，怎麼了嗎？」
黑尾看了眼漂亮的鹽漬煎魚，咽了下口水。
「我最近好像時常在ツッキー身邊感受到不一樣的、以前沒體會過的感覺。」黑尾攪了下湯，白福眼睛突然亮了下，饒有興致的看著苦惱的黑尾。
「會是某種咒術嗎？」雖說他不記得自己得罪了誰。
「黑尾君，你喜歡月島大人嗎？」白福試探性的問著，「喜歡不是應當的嗎？畢竟他是當家的啊。」黑尾理所當然的說。
雪女這時也終於注意到了。
黑尾鐵朗身邊的青色。
細微到讓人輕易忽略的咒術痕跡，不難猜想是出自誰手，當下便了然於胸。
「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嗎？」重複了自己的話，白福把湯盛入碗，笑盈盈的將擺盤好的餐盤交給黑尾。
「這事我建議你直接去問赤葦大人。」
*
忙了半天的家務，黑尾在空閒時終於去花道的和室找赤葦，看著平常慵懶躺在軟枕上抽長管煙的他跪坐在榻榻米上插花，黑尾一點也不顧忌吵到對方的坐到一旁。
「赤葦、我」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請稍等一下，黑尾さん。」
剪刀的刃落在花莖上，漂亮的磯菊安穩的被置於劍山上。
赤葦長吁一口氣，挺直的背脊放鬆了下來，他拿起餘燼已滅的煙管，吹口氣便把火再次點起。
「你想問你身上的咒術？」赤葦咬著吸口，轉過身來面對黑尾。
「白福說你八成知道。」黑尾聳肩說道。
赤葦深吸一口煙，緩緩的吐著，「及川下的咒沒什麼惡意，也許只是玩笑。」他說，深黑的瞳色底下閃過一抹暗紅，如他眼角那般的漂亮。
『想要拆穿我的玩笑嗎？赤葦ちゃん？』
沒有一絲訝異，赤葦看著從黑尾胸口上浮出的黑色咒字漸漸聚攏，爾後青色小紙人的虛影晃出。
「這影響到了月島大人貼身的照應者，我總是該過問一下的。」赤葦說，同時間心底正解讀著墨筆字書寫的咒文。
『因為赤葦ちゃん解讀咒文的速度很快，所以廢話不多說，即使咒術被解，萬事皆已註定。』伴隨著及川徹的笑聲，赤葦恍然。
在抬首那一瞬，黑尾見到了那雙眸中難得的嚴肅。
『赤葦ちゃん，你說這樣他會學到名為愛的感情嗎？』
紙人在咒術被分析與拆解的瞬間破碎，及川徹的聲音也消隱無蹤。
黑尾鐵朗感覺到了哪裡不一樣。
在咒術破解時，他終於明白這幾天的惶惶不安是出自於哪。
就像是瞬間有人給他的腦裡灌注了新的感情並冠以名字。
為什麼他會看著月島而緊張，遠眺那背影而有著擁抱的衝動，看見一抹笑容便與他一起分享笑靨。
萬物皆有名，如同他自月島那取來的「黑尾鐵朗」。
如同他現在理解的「愛」。
赤葦捏著煙管的手用力到有些顫抖，陽光映著的影子在紙門上倒映出震顫的鶴羽，即使他本為善神，發起怒來卻也能如魑魅般的震懾人心。
「把你的感情壓抑住。」
赤葦的嗓音低沈，本來理應暴怒卻頃刻收斂下去。
他沒有預料到及川會在咒術中下了這種圈套，也沒有預料到黑尾心底居然會對月島有這樣的感情。
若一開始便沒有火種，火焰並不會蔓延整座山丘。
及川的咒需要引子。
黑尾鐵朗在不知何時，竟對月島有了愛。
這一切都改變得太突然。
赤葦京治有些慌，這是他少數不知如何善後的事。
他自己何嘗不懂「愛」？他與木兔之間的感情如此深厚，然而月島必須是個例外。
「為什麼？」過了許久，黑尾問道。
沒有生氣、沒有難過，卻帶著質問的語氣。
赤葦叼著煙管，沈默些許才將其拿離嘴邊，長嘆了口氣。
「黑尾，我並不是單純因爲對月島的保護慾過剩而阻止你的。」他說，瞟過來的眼神帶著點無奈，方才的怒意似乎只是錯覺。
「你有想過以後嗎？」
他已經理解及川的目的了，然而他無法阻止讓黑尾去理解愛。
他懊惱自己未作周全思考便揭開咒術的舉動。
「？」黑尾愣了下，不甚明瞭赤葦的意思。
「月島是人，你是妖。他會漸漸老去而我們不會。」赤葦悠悠說道，「在你更加愛他之前，打消這愚蠢的念頭吧。」
黑尾這才恍然，心底一股恐懼湧起。
沒錯，月島是人類。
是總有一天會死去的脆弱人類。
黑尾鐵朗，你可想過你深愛的他死去的那一天？
曾經那位照顧過自己的女孩映在他腦海，同樣脆弱而短暫的生命，而他已成妖，註定是要看著月島經歷一切老病死的階段。
無法想像。
光是意識到這點就令他心痛難耐。
是啊、那這份感情該怎麼辦？
隨時都會從胸口滿溢而出的『我愛你』該怎麼辦？
*
「我說，岩ちゃん。」
「恩？」
「赤葦ちゃん會發現更深夜靜的小驚喜嗎？」
「...你這人真是糟糕透了。」
TBC.
黑月日快樂！（爆
雖然是黑月日可是月島完全沒出現啊wwwwwww
及川紅娘的日子過的順遂，可苦了天天替月島操心的赤葦媽媽。
本來想替兒子解決個小麻煩，沒想到引來更難解決的。
赤葦心裡苦。
